昨天(2月5日),南加州法庭作出判决,判定华裔女医生曾秀颖(Hsiu-Ying"Lisa" Tseng)三项二级谋杀罪名成立,入狱30年到终身监禁。由于曾秀颖已经46岁,几乎相当于确认终身监禁。 曾秀颖的主要罪名是因“滥开处方药”导致3名病人死亡,这虽不是首例医生因过失致人死亡而获罪的案例,但是却是美国历史上首名因“滥开处方”致人死亡而获罪的医生。 黑人歌星麦克·杰克逊的医生默里(ConradMurray)2011年被陪审团裁定过失杀人罪成立而被判罚四年的牢刑。此案开启了执法部门对医生在行诊过程中的疏忽行为开采取刑事惩罚的先例。
去年10月末,曾秀颖就已经被判谋杀罪,昨天法庭终于宣布了刑期。 当时据美国《洛杉矶时报》报导,她被判对3名患者的死亡负有责任,他们均因服用经由曾秀颖开出的处方药过量而死。他们是29岁的森林湖(Lake Forest) 居民阮武 (Vu Nguyen,音译)、25岁的棕榈沙漠(Palm Dessert) 居民奥格莱 (Steven Ogle) 和21岁的家住圣雷蒙市 (San Ramon) 的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学生瑞弗洛三世(JosephRovero III)。他们的死亡发生在2009年3月到12月之间。 死者罗维洛的母亲表示:“我希望此次判决能成为一个先例,让其他利欲熏心的医生也受到检控。我们感觉到,这次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 据悉,罗维洛曾长期将酒精与阿普唑仑和羟考酮混合服用,并在6年后死亡。这两种药物正是曾秀颖开给罗维洛的处方药。 宣判刑期当天,曾秀颖身着蓝色囚服,戴手铐进入洛杉矶联邦最高法庭。法官罗梅利(GeorgeLomeli)表示,无论曾秀颖如何争辩,她都必须为三名男性的死负有应有的责任。他认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医师,居然在已经有很多警示提醒的状况下,依然我行我素继续滥开处方药,让他感到曾秀颖的罪行令人震惊,而且她把责任向病人、药剂师和其他医师身上推。 而去年宣判时,对于曾秀颖开出的管制止痛药,检察官则直斥“疯狂剂量”,批评曾秀颖根本不关心病人,只关心钱。。控方指出,曾秀颖为不需要止痛药的病人提供“疯狂、离谱剂量”的止痛药,而且根本没有检查病情就开出药方,之后也没有跟进病人服药后的状况,更伪造医疗报告掩饰自己的罪行。 根据法庭文件,针对每个死者,验尸官办公室都向曾秀颖发出了警告。但是据曾秀颖的医生丈夫说,她把这些警告都当作了“仅供参考”的通知,没当成是问题。 更有报道称,她开处方药的门槛极低且程序简陋,因此“慕名”前来的人常挤满诊所大厅,甚至还有人不惜驱车360里来求药。 据CBS透露,美国调查人员将这样的医生和诊所称为“药物作坊”(pillmill),因为他们像出售糖果一样地滥开处方药物。这些“药物作坊”只接受现金,不对患者进行任何测试,不向患者提问或检查患者病例,诊所大厅往往“人满为患”。有些甚至还配有保安。 CNN报道称,近年来,联邦当局加强了对“药物作坊”的打击力度。单在2014年,纽约的联邦检控官就检控了20多名被告人——其中包括医生,指控其滥售具有类似海洛因效果的止痛药,使500多万片药物遍布全城大街小巷。 一年后,美国司法部公布了“美国禁毒署(DEA)历史上最大的”打击医药毒品行动,该行动导致280人被逮捕,其中包括22名医生和药剂师。他们涉及在阿拉巴马州,路易斯安那州和密西西比州策划大量行销止痛药和其它易上瘾药物。 也有类似曾秀颖这样自行开业的医生的案例。上个月,禁毒署搜查了亚特兰大一个精神科医生的诊所。他的12名患者死于用药过量。该医生被控向不需要的病人开上瘾处方药。目前案件还在调查中。 去年12月,加州圣巴巴拉一名人称“糖果人”的医生Dr.Julio Diaz因给上瘾的病人开处方药赚钱而被判刑27年。检方说他把年轻人都变成了瘾君子。有20个病人的死亡和他相关。但是他没有被直接指控谋杀。 2013年,加州橙县一名华裔医师余明杰(AlvinYee)也因滥开处方药被判刑11年。他在星巴克用药物换现金的行为被监控录像拍摄了下来。余明杰和两个病人的死亡有关,但是他也没有被指控谋杀。 45岁的曾秀颖是名骨科医师,生于台北。15岁时全家移民来美,就读于亚凯迪亚高中,后考入柏克莱加大(UC Berkeley)。1996年毕业於密西根州立大学医学院,获得整骨科学位(osteopathy)。曾在嘉惠尔医院(GarfieldMedCtr.)等医院工作,后和丈夫杜金章在罗兰冈开诊所,曾秀颖有一个8岁和11岁的孩子。 其已于2012年2月交出了她的行医执照。她在2012年3月1日被逮捕后,因未交300万美元保释金而被拘押至今。 在法官宣判其刑期前,曾秀颖向受害者家属宣读了一封道歉信,她原本想站起来读,但被法警喝止要求其坐下,但她出于礼貌,又站起来想给旁听席上的受害者家属鞠躬,再度被法警要求坐下,最后只得低头致意。她对死者家属表示诚挚的歉意。
她在道歉信中说:“我无法想象你们所经历的一切,我将会永远为你们祈祷。” 在给法官的正式书面陈述中,曾秀颖表示她对于自己在行医过程中,违反职业规则和标准感到万分羞愧,导致她的治疗和处方成为患者成瘾的原因之一。她承认自己在疼痛管理以及成瘾治疗方面欠缺训练。 在此案审理之前,检方曾提出以20年监禁的认罪减刑协议,但曾秀颖当时拒绝,但最终她获刑30年至终身监禁。 她的律师格雷(TracyGreen)表示,曾秀颖自2010年开始就再也没有开过成瘾处方药,三位死者家属向她索赔,她很快就达成了协议,她为自己该负责的部分负责,曾秀颖只是导致那三人死亡的各个环节中的一个而已,只将曾秀颖挑出来谴责是不公平的。 这些瘾君子们还在其他医师那里拿到过药,而且瘾君子们拿到处方后,大部分人都去一家名为Padfic的药房取药,但无论是其他医师,还是这家药房,都没有被起诉,有的甚至连调查都没有,却仅针对曾秀颖一人,挑出来起诉,她一个人去背这些责任,是否公平? 而且那家药房并不是曾秀颖指定他们去的,药房从来没有因为处方的问题给曾秀颖打过电话,难道药剂师没有任何责任? 此外,死亡的瘾君子大都是20多岁的年轻人,他们的父母都不知道孩子有吸毒的问题,曾秀颖又如何知道? 格雷表示,曾秀颖将会对其判决上诉。 还有律师表示,此判刑过重,法官因为受害者家属以及媒体的压力过重判罚了曾秀颖,但是此案也为医疗界的专业人士敲响了警钟医师。 不过,也有人担心此案重罚开处方药的医师,将会让更多从事疼痛管理的医生改行,也会使更多医生在开出管制成分的药品时更加谨慎。而医生过度的谨慎行为也会让真正需要的病人得不到必要的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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