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上万斤原奶致癌物超标 涉事饲料厂被查封

山东广播电视台近日报道，该省商河县几十家奶农生产出的上万斤原奶被查出致癌物质黄曲霉素超标，超标物来自喂养奶牛的饲料。

澎湃新闻4日从涉事饲料企业所在的山东省桓台县县畜牧局了解到，11月3日下午，畜牧局已将桓台和康源饲料有限公司所有原料和成品查封。此次“问题饲料”总计60余吨，销往山东省不同地市共6家奶牛场，现已召回未开封饲料47吨，并将余下饲料销毁或赔偿奶牛场损失。

桓台县畜牧局副局长宋元忠向澎湃新闻介绍称，在原奶收购和企业生产环节，黄曲霉素含量是必检项目。根据国家规定，奶厂收购牛奶时要对黄曲霉素进行强制检验，不合格的牛奶将会被销毁，不会流通到市场上。

“但是在饲料生产流通中，黄曲霉素并非强制必检项目。”他说。

宋元忠称，该局工作人员已经将涉事企业可能黄曲霉素超标的5批饲料和6批原料送检，预计6日下午出检验结果。

原奶中黄曲霉素超标

10月2日，济南市商河县贾庄镇前贾村奶牛养殖户马传胜像往常一样，将自家奶牛当日挤出的鲜奶装在3-4℃的恒温柜里运输到奶厂。但这次，他家的牛奶被拒收了，原因是黄曲霉素超标。

除了马传胜，同村还有4名养殖户遇到同一情况，他们同属于一家股份制奶牛场。

11月4日，5名养殖户之一于胜峰告诉澎湃新闻，他们所在的奶牛场10月5日对奶牛食用的饲料和草料都做了检测，发现是饲料出了问题。

澎湃新闻查阅中国饲料卫生标准GB 13078-2001发现，奶牛精料补充料中黄曲霉毒素B1允许量(每千克产品中)应小于等于10微克。

于胜峰称，他们自行送检的饲料检测结果显示，5个养殖户使用的和康源牌奶牛精料补充料中，送检的2批黄曲霉素含量分别为13.433和15.741微克/千克。

黄曲霉素1993年被世界卫生组织(WHO)的癌症研究机构国际癌症研究署(IARC)划定为1类致癌物，该机构认为其可能诱发肝癌。

于胜峰说，奶牛场在得知检验结果后，将这些饲料集中销毁。他告诉澎湃新闻，这次事件给他们每个养殖户都造成了万元以上的损失。“饲料生产厂家已经承认了他们的饲料有问题，关于具体的赔偿等问题，正与厂家正在商讨中。”

黄曲霉素非饲料生产必检项目

被测出黄曲霉素超标的是和康源牌奶牛精料补充料，生产厂家是山东省桓台县和康源饲料有限公司。

澎湃新闻4日致电该公司，一名公司后勤职员表示，事情正在处理之中，具体情况要等上级部门处理完后再公布。而该公司一位业务员透露，畜牧局已将公司厂房查封。

但据澎湃新闻了解，早在政府有关部门介入之前一月，因检测出黄曲霉素超标而原奶收购被拒的奶农纷纷向饲料企业追偿，因各种原因部分奶农与饲料企业未谈拢。

近日此事被媒体披露后备受社会关注。宋元忠告诉澎湃新闻，11月3日下午，畜牧局在得到消息后已将和康源饲料有限公司所有原料和成品进行查封。宋元忠说，该厂所有问题饲料都在山东销售，还未拆封的饲料目前已经全部召回，对用过饲料的养殖户，厂家已经进行了赔偿，目前已经赔偿将近30万。

据宋元忠介绍，畜牧局工作人员将可能存在黄曲霉素的5批饲料和6批原料，共取了11个样抽检，“4日早晨送到具有国家法定资质的青岛华测检测中心进行检验，具体结果大概在6日下午出来。”

他告诉澎湃新闻，在饲料行业，黄曲霉含量只是一种形式检验，并不是强制性的必检项目。“这么多年也没出过问题，生产厂家已经形成了习惯，没想到会出事。”宋元忠称，他已向省畜牧局提出建议，以后将黄曲霉素列入国家必查项目，“并且在梅雨季节要加强检测。”

饲料中为何会出现黄曲霉素超标，目前还有待检验结果说明。不过东方早报2011年的一则报道援引安徽滁州南谯区当时最大的奶牛养殖户负责人张顺利的话称，凡是奶牛养殖行业的人，对“牛奶黄曲霉素超标”的危害和成因都非常清楚。

与养殖户添加三聚氰胺意在提高原奶的蛋白含量不一样的是，牛奶中若是“黄曲霉素超标”是奶牛养殖链条上任何利益方均不愿看到的，而且也无经济上谋利的冲动。

张顺利认为，之所以原奶中被检出黄曲霉素超标，奶牛吃了发生霉变的饲料是最大的可能原因。“如果饲养人员发现后，马上把霉变的饲料停掉，隔两天，(奶牛产下的原奶)就没事了。”

另一则发表于《中国畜牧业》杂志(2011年第16期)题为《牛奶中黄曲霉素超标的防治技术》的文章分析了安徽滁州“生鲜乳黄曲霉素超标”案例，并认定，生鲜乳黄曲霉素M1超标主要原因有6种，分别为：奶站与牧场环境卫生较差；鲜乳贮藏罐靠紧牛舍，周围湿度过大，极易引起微生物滋生；

消毒不严，只有一台10升的220伏电热水器，很难保证170多头奶牛的挤奶消毒用热水；饲草中有部分稻草、花生秧用鼻闻有霉味，青贮料有霉变，存在大量的有害微生物；部分养殖户使用的精饲料为自配料，其豆粕与玉米粉水分较大，易变质。

质检失误或致问题奶流入市场

按照《生鲜牛乳收购标准》，“抗生素残留”和黄曲霉素M1都是必备检测项目，《企业生产乳制品许可条件审查细则(2010版)》也规定，乳制品生产企业需要检测项共有37项，其中黄曲霉素M1也是明确要求为“必检项”。

宋元忠告诉澎湃新闻，根据国家规定，奶厂收购牛奶时要对黄曲霉素进行强制检验。不合格的牛奶都会被销毁，不会流通到市场上。

但是，如果质检出现漏洞或失误，问题原奶还是有被加工出售的可能。

据新京报2011年12月27日报道，国家质监总局2011年12月24日公布全国液体乳产品抽检结果公告，显示蒙牛乳业(眉山)有限公司生产的一批次产品被检出黄曲霉毒素M1超标140%。

蒙牛集团相关负责人随后表示，造成产品不合格的原因，是当地奶牛饲料因天气潮湿发生霉变，奶牛在食用这些饲料后，原奶中的黄曲霉毒素超标。

该负责人称，由于眉山工厂原奶质检员在前期的原奶检验上出现失误，导致这一批次原奶中超标的黄曲霉毒素未能检出。“黄曲霉毒素超标的发生是小概率事件，这次确实是在最初原奶质检上的疏忽导致了问题的发生。”

对此，广州市奶业协会理事长王丁棉2011年曾接受东方早报采访表示，“毕竟那么多牧场，那么多奶牛要吃饲料，肯定会发生黄曲霉毒素M1超标的事情。但这个是可控的。”

王丁棉称，如果检测出奶里黄曲霉素超标，一般的处理措施是直接销毁， “因为理论上虽然可以通过长时间的高温加热来处理，但一来成本高，二来这么处理，营养就都没了，所以并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