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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儿子回来嘴巴馋了,想吃冻肉,我虽知道他这两天咳嗽还没好,却经不住他的任性,抱着幻想满足了他。这下他的咳嗽立刻加重了,一声接一声的干咳,仿佛要到肺里。我急了,心想不能再等,得必须去医院看急诊。去哪儿,想想侯教授晚上不上班,值班的不是专科医生,还是去西京医院吧,据说比较权威,想值班医生怎么也比较专业吧。于是一边埋怨儿子嘴馋一边穿好了衣服和老公去了西京医院。
到了医院,问了几个人,找到三楼儿科急诊挂号室。楼上人很多,都是家长带着孩子,不时的还传来幼儿的哭声,使得这狭窄的楼道像个集市一样。拿了号后,护士面无表情地说,前面人多,还得等会。我们走到诊室门口,里面还有五六个人等待,我进去把号放在桌子排上,然后象别人一样立在旁边等着。这时我才看清面前的医生,她四十岁左右,眉毛一直紧锁着,很不耐烦地询问着坐在凳子上的患儿,家长赶紧给回着话,好像一不小心就被赶走似的。我的前面,一个用被子包着的婴儿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脸色苍白,头耷拉着,嘴巴偶尔还吐白沫。带他来的是四个农民样子亲属,抱婴儿的好像是姥姥,和蹲在旁边的母亲很相像,都是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他的母亲不知是劳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直蹲在角落里手抱着头,旁边手里拿着几张拍的片子的两个小个子男人应该是他的爸爸和舅舅,我看了看那片子上的字是延安某大医院的。前面几个终于快看完了,马上就要到那个小患儿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和她的丈夫一下挤进来,把她们手里的病历往医生的面前一放,我正要发问,却看到那上面赫然放着一个鲜红的塑料本本上面写着{文职干部证},哦,原来有特殊规定啊。过了片刻,好容易到了前面的小患儿,一家人象盼到救星似的凑上前争先恐后地说着。原来小儿五个月是肺炎,那边的医院让出院,可能是怕治不好。只听医生说你们得找医院住院治疗,我们这里两个礼拜都没床位,来这没用,这病严重的很。几个人不停地说着好话,就差给跪那了。终于医生不耐烦地说,那我给你们开住院单,你们去找挂号的办理手续,能不能住上就不知道了,一家人千恩万谢地走了。终于到了我们了,儿子趴着都快睡着了,我摇了摇拉到医生跟前坐下,我刚开口说了几句儿子以前的症状,医生立马打断说“说,现在咋了”,我说现在是咳嗽控制不了。她听了听胸部说肺好着哪,给你开化验单明天去化验。老公暗示我走,我瞪了瞪他,开了三张化验单后医生说你这就不是看急诊的病。我问医生明天早上来挂专家号能看上病吗,医生说得早晨五点来,天哪,我倒吸一口凉气。我还想问她话,她皱着眉说下一个,我愤恨地出了门。老公说侯医生给咱们看的好好的,开这么多化验干啥,以前化验了都好着,这都是废物,我说可以做参考吗。折腾到快一点,儿子上车就睡着了,我嘟囔着,早知道这样跑来干啥,还权威哪,不知道是怎么到这个医院来的,水平很一般。其实儿子来的时候已经不太咳了,喝了些热水好些了,老公说不该来的,我说病急乱投医吗。
今天又是礼拜三,侯教授坐诊,昨晚已经预约了,今天去他那看。下午把儿子提前一接到了医院,走到门口看看里面又是围满了人,想想现在进去不方便还是等到快完时再进去,于是我和儿子出去吃了饭。再看看表时六点半了,我催儿子走快点,小心医生下班了。到了诊室门口一看,外面,里面还是人。我问了问旁边的人,才到16号,后面还有很多,想着儿子昨晚看病很晚,已经耽误了一些课,明天不能耽误了,老师每天都教新课的。何况昨晚已经给侯教授说过了,所以我们直接进去了。他看到我们说稍等等,把前面两个看完给我看,我说不急,就坐在旁边等着,也想听听和我们同样的病是怎么说的。我听他问患儿的妈妈说,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第二次是什么时候,症状何时轻何时重,吃什么东西过敏吗,过敏的症状是什么,过去用过哪些药,去哪些医院看过,有过什么样的治疗方案等等非常详细的问题。一边询问着,一边用笔记录着。而且从进了门开始就看他一直笑着,看着患儿发自内心的笑。完了,那个妈妈还有很多问题问他,他都一一详细地回答,甚至还问到这个病长大了以后治不好是不就转换成成人的症状了。他哈哈地笑着说没有听说哪个孩子长大了还没治好,啊放心吧。那个妈妈也笑了,我也控制不住地笑了,周围等待的人们也都笑了,他的情绪感染了大家,本来都是愁眉紧锁的家长们全都笑了。完了他认真地对那个妈妈说,你现在按我开的药吃,不会有事的,可孩子的母亲说她要去外地一段时间,药吃完了检查不了耽误孩子的病怎么办哪,他说那你告诉我你去哪,她说江苏,侯教授说那去找田曼,那是我的朋友,就说我让找的,我们经常在一起开会非常熟悉。那个母亲感激地说谢谢,谢谢您啊。然后又把如何用药,注意事项等等交代了很多,儿子在旁边不耐烦地踢凳子,瞪眼睛。我只好悄悄地说表现好回去奖励等等。不过说实话,我也感觉到时间好长呀,仿佛在经受一次精神的洗礼。最后这个终于完了,刚要给我们看,一个三十几岁的母亲领着两个孩子推门进来,他抬眼一看笑着说,“小孩的妈妈,不是给你看完了吗,你有什么问题哪”,那个母亲走到跟前说我有个药想问问你用法。他说,哦,早上就看了,怎么还没走,难道在医院呆了一天,她说打了一天针刚完呀,看来他对每一个病人都记得很清楚。他指着那两个孩子对我们说,她好有福气,两个孩子。那个母亲说有啥福呀,这两个轮流在你这看病。这时进来两个七八岁的孩子拿着四个橘子放在侯教授的桌子上羞涩地说给你的,完了就跑出去了。又有一个母亲进来问道,医生今天还能看吗,他说当然能,我又不下班。那个母亲说那我就放心了。忽然电话铃响了,他拿起电话,只听他说道“你来接我,什么八点,八点肯定不行,怎么也得十点,这样吧,十点我在医院门口等你”,我想看来他十点才能把这些号看完,真是太辛苦了。可是我又暗暗为他着急,象别人一样把该看的病一看,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不是节省时间吗。何况我相信他即使天天加班到十点,医院也不会多发给他一分钱。有必要让自己这么牢累吗?给别人看的同时他可能感觉到儿子的不耐烦,便转过头对儿子说,“小朋友我马上给你看啊,嘻嘻”。他的诊室任何时候都气氛融洽,洋溢着欢笑。
我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我吃饱了坐在这里,而他又饥又累还得过来安慰我们。肯定有人埋怨他看的慢,可是每一个经过的人又有谁怪他哪。人都是自私的,没到自己时不停地埋怨,到了自己时又不停地问各种问题,直到每一个细节,才踏实满意地离去,这就是矛盾的。侯教授这么无怨地付出,我们大家应该庆幸,庆幸自己遇上一位这么尽职的好医生。我对他的崇拜已深入心底,我希望他是我的朋友,一个可以随时在一起喝酒聊天的朋友。我相信和他在一起聊天一定有说不完的话,看的出来他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我想起昨晚看病那个可怜的婴儿,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们一家四口穿着单薄的质地很差的衣服,把所有的钱用来给他治病,甚至还有借的钱,千里迢迢地来到省城西安。可是他能遇上谁哪,是位心地善良的医生吗?真的,有时同处于一片蓝天下,但是你会看到两种不同的风景。(文章选自卓信医学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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