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公立的是卖场，私营的是黑店

一

话说大家上公立医院，立马就能看到人头攒动的盛况，不知道的人可能会犯迷糊，以为走进的不是医院，而是那家人才市场，或者卖场，人们正赶着集扎堆儿抢购什么便宜货呢。不过中国人都知道，这是在抢着看病。而大夫呢，则端坐在那边厢，俨然是《摩登时代》流水线上的卓别林，而茫茫人海中的病人则是快速通过的啤酒瓶。

让我们再一起参观一下私营医院。窗明几净，厅堂空旷。粉红色的护士小姐与病人之比大约有10：1。在你享受完优质的迎宾服务之后，你得到的是病重的警告。不过别害怕，医生会告诉你，每天接受复杂的治疗后，会完全康复。只是账单上的数字，令你觉得可能挨了温柔一刀。你不禁思忖：莫非这是一家黑店？

诸位，这并非我臆造的故事，而是本人的亲身体验。不知看官们是否感同身受过。

二

这几天，无论朝野，都在热议所谓“医改”者。开放改革三十年，成就斐然，不过据说有两个系统的市场化改革算是彻底失败了，一曰教育，一曰医疗。义愤的人们的说是产业化让教育费用昂贵，让教育质量下降，博士满地走，教授多如狗。而看病贵，看病难，也统统是市场惹得祸。

如果市场是个人，她这时一定委屈的很。我也为她叫屈，感到冤枉。因为尽管三十年来，市场小姐在很多方面都已经习惯于抛头露面，并且魅力无穷。可就是在教育、医疗、铁路、邮政等领域没有见到她美丽的身姿。市场化喊了半天，结果是政府赋予这些垄断机构定价的自由，从中抽取好处。试看在这些领域，民营力量哪里能够和庞大的公立怪兽分庭抗礼呢？

这真是叫做羊肉没吃着，反惹了一身骚。明明是垄断在社会上兴风作浪，却把罪过安在市场的头上，岂不冤哉？

三

本人坚持以为，除了国家安全和法律制度之外，市场提供的服务，总比政府提供的要好些。（当然不是说市场提供的就完美无缺。世上焉有完美之物呢？）道理再简单不过了，互相竞争的服务提供商对顾客有好处。自由开放的市场便是那竞争的场地。医疗服务，也不外乎此。相互竞争的医院当然为了争取顾客要尽量提供价廉物美的服务。

有人一定会说医疗服务很特殊，关系人命。所以必须政府提供。那么我就想了：市场和政府都和你非亲非故，你愿意把命交给监管者远在天边的冷漠的公立医院呢，还是竞争者虎视眈眈生怕失去生意的私营医院呢？

你也许未必敢轻易做出选择，因为刚才我说过了，亲身的体验告诉我们，现实的私立医院让人感觉像黑店，还不如挤破头去公立医院排一辈子队，住过道打点滴。我们从来不敢想象，我们能够看病不排队，费用不昂贵的日子。我们只能想，既然私立医院贵得怕人，那我就在公立熬着，并且假定这里比较安全。

问题出在公立医院几乎垄断了所有资源，民间资本的生存空间极小，于是，不少黑心的家伙可能抱着捞一票的心态用私立医院来谋财。毕竟，普通平民不可能像挑衣服一样挑医院。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医院的猫腻，所谓有着严重的“信息不对称”者也。

于是我们就只能在卖场一般的公立医院里排队，或者在黑店一般的私立医院里挨宰。

四

医改的号角吹响了。一位全国人大代表替几乎所有人说出了心里话：看病贵是因为自己掏钱，如果自己不掏钱，不就不贵了么？多么朴素的真理啊！自己得了病，不花钱就能享受治疗，这种梦，我也做过。似乎全民医保就要把这梦变成现实了。

然而问题在于，总要有人买单吧。有的仁兄轻描淡写地说：国家买单。仿佛国家是大发慈悲的比尔盖茨，有着源源不断数不尽的万贯家财，吃不尽的柴米油盐。但是几百年前的司马光就说过：国家的钱，既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而是从老百姓那里收来的。这么一大笔用来救命报销的钱，放在一个几乎不受约束的权力机构那里，请动用常识判断，你放心吗？

请大家谨记：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要得到安全保障，必有必须由你付出的代价。垄断的医疗机构会让你为了报销付出更多的代价。

有人会说提倡市场化的人都是一副铁石心肠，对那些看不起病的人太冷漠了，怎么一点没有爱心？

我要说，爱心固然可贵崇高。但是光有爱心是不够，要让全民都看得起病，享受优质的医疗服务，就不是光靠爱心能够解决问题的。

用庞大的国家开支来建立一个遥不可及的全民保障的理想国，不如大胆地放开医疗市场，政府做个公正的裁判，谁黑了心就治谁。

而那些因病致穷的人可以申请国家专门的救济，直接把钱拿到手。8000亿，如果真的直接给那些急需的人，比建造一个全民保障的奇迹要可行，有效的多。就好比四万亿刺激经济的计划一样，何必舍近求远，直接发给民众，每个人几千元，各花各的，一定要比把四万亿给那些靠近权力部门的公司财团老总和地方官要好吧。


唉！无论如何，都是痴人说梦。医院既不是卖场，也不是黑店的那一天，我能盼到吗？

作者：阳子居 2009-4-10

哈哈！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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