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作者:赵艳红 孙晶 秦凡等
病历资料
病史:患者,女性,43岁,因“急性髓细胞白血病M2a型、发热待查”于2013年1月13日人本院血液内科治疗。
人院前50天,以“全血细胞减少”就诊于黑龙江省某大学附属医院,诊断为急性髓细胞白血病M2a型;初始给予DA方案诱导化疗,未达到完全缓解,后给予CAG方案化疗,达完全缓解。
患者自人该院始持续发热,后伴咳嗽咳痰,无其他部位不适,抗感染治疗无明显疗效。因发热来本院就诊。
人院体格检查:一般状态良好,神清语明;浅表淋巴结不大;贫血外观,皮肤无出血点、无黄染;胸骨无压痛,双肺可闻及散在干湿性啰音;心脏听诊无异常;腹软,无压痛及反跳痛,肝脾未扪及;双下肢无水肿。
实验室检查:血红蛋白79.81g/I.,血小板194.30X109/L,白细胞1.19X109/L,中性粒细胞0.29X10VL;肝肾功能正常;尿常规正常;乙型肝炎病毒(HBV)、丙型肝炎病毒(HCV)、梅毒、人免疫缺陷病毒(HIV)阴性;痰细菌、真菌培养阴性;血细菌、真菌培养阴性;血真菌D实验阴性;肿瘤标志物阴性。
骨髓穿刺涂片:急性髓细胞白血病M2a型治疗后完全缓解。
肺CT显示:右肺上叶近胸膜处实变影及左肺下叶淡片影、右肺中叶结节。肝胆脾平扫及增强CT均显示肝内多发占位,呈“牛眼征”。
治疗经过:外院住院期间先后给予氨曲南、依替米星、美罗培南、万古霉素、左氧氟沙星等治疗,均无效,未退热。
人本院时体温39.1°C,给予亚胺培南1.0g,1次/8h;第2天仍发热39.3C,此时加米卡芬净150mg治疗,次/d;两种药联合使用,第2天患者体温降至正常,此后再未发热。
治疗期间行超声引导下肝脏穿刺活检,结果显示:符合炎性改变,六铵银染色(-)。联合治疗10d后,单独使用米卡芬净治疗。
治疗期间,第2次行肝脏活检并行肝组织细菌、真菌培养,结果阴性;再次行血培养,细菌、真菌培养阴性。单药治疗1个月后,患者带药回当地继续米卡芬净治疗。
出院后就诊于当地医院行巩固化疗,并继续单独使用米卡芬净13d,至肺部CT和肝脏CT影像学明显改善后停药。之后在我院巩固化疗2次,均再未出现肺部及肝脏影像学改变。治疗期间肺部和肝脏影像学改变见图1~14。
讨论
CDC的主要临床表现与诊断依据为:(1)持续性发热且广谱抗菌药物治疗无效;(2)上腹胀痛;(3)恶心、呕吐;(4)肝脾进行性肿大,伴叩击痛;(5)肝功能异常,碱性磷酸酶明显升高;(6)肝脾CT呈现多发性、圆形或椭圆形低密度影,有所谓“牛眼征”、“车轮征”及典型“靶形征”之称;(7)抗假丝酵母菌属治疗有效等。
组织培养和组织病理学有假丝酵母菌属感染的证据是诊断的金标准,但影响因素较多,阳性率较低。符合以上临床表现并除外其他感染性疾病即可诊断。
米卡芬净为棘白菌素类广谱抗真菌药,通过抑制真菌细胞壁的1,3-β-D-葡聚糖的合成发挥抗真菌作用,对假丝酵母菌属、曲菌属具有广泛抗真菌作用。
本例病例人本院前已发热50d,在外院先后使用氨曲南、依替米星、美罗培南、万古霉素、左氧氟沙星等进行抗感染治疗,抗菌群覆盖较全面,但均未退热,并且此前患者进行了两次化疗,人本院时仍处于粒缺期,故考虑播散性真菌感染可能性大。
患者肺部CT显示近胸膜处椭圆形实变影,肝脏占位,呈“牛眼征”,考虑以下几种可能:(1)白血病浸润;(2)陈旧性肺结核,肝转移瘤;(3)肺癌肝转移;(4)CDC。
患者肺部CT改变从无到有不足2个月,陈旧性肺结核、肺癌可能性小;白血病巳经完全缓解,肺部浸润可能性小;“牛眼征”非肝转移瘤独有,患者肿瘤标志物检验及肝脏活检结果不支持肝转移瘤诊断,考虑炎症可能。
患者肝脏活检及血真菌培养结果虽无直接证据证明为CDC,但结合患者病史:发热50d;处于粒缺期;既往广谱抗感染治疗无效;抗真菌治疗第2天即退热;多脏器受累,肺CT显示近胸膜处椭圆形实变影,肝脏出现典型“牛眼征”,“牛眼征”部位活检符合炎症改变,肿瘤标志物检验阴性,且随着抗真菌治疗,肺部实变影、肝部占位均得到明显改善直至消失,回顾性诊断考虑为CDC。
根据2009IDSA指南,对处于粒缺期的患者,无论是疑似念珠菌病还是明确的念珠菌血症患者,均不推荐使用氟康唑进行治疗,应首选棘白菌素类或两性霉素队由于两性霉素B副作用较大,故本例患者选用米卡芬净进行治疗。
中国感染控制杂志2014年10月13卷第10期